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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天下

第六章 酒后真言

“各位大人前面再有两天就要进长江口了,到了长江口就是直隶地界,应该安全很多了!”郑漕工向于谦和王竑两位大人说道。

“郑漕工辛苦了,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的帮助,这里有一些散碎银两,算是我们二人对你的报答!”于谦于大人从自己的怀里面拿出来两锭银子,大概能有七八两的样子。

“我这里也还有点,一路上的吃食就全交给你了!”王竑也从怀里面拿出来十两银子。

两个人都是清廉的官员,大明王朝的俸禄并不高,当然了两位一个正四品,一个正三品,这点银两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都是节俭的官员,随身携带的银子往往都是散碎的银两。

“两位大人万万不可,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呢,上次给的十两银子还没花完,我下个渡口还能再买写吃的。”郑漕工虽然贫困,但是于谦于大人的钱他是万万不能要的,如果自己拿了于谦大人的银子,自己的良心都不会安稳。

“这样你先收下,下个渡口多买些酒肉,袁大人需要营养,多买些肉食!“于谦硬是将自己的银子塞进了郑漕工的怀里。

郑漕工坚决拒绝,虽然于大人说的没错,这一路上需要吃食和药品要不少的钱,但是自己身上还有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还够花销一段时间,郑漕工说什么也不能再拿于大人的银子了!

王竑王大人的银子,郑漕工也没要,两个人也不再推诿,船舱里面用过内服外用的刀创药,袁斌的情况已经好转,现在睡得正香,于谦和王竑让郑漕工进船舱来睡,郑漕工说什么都不肯,带着女儿在船头将就着过夜。

有了郑漕工买来的刀创药,袁斌的伤情好了很多,在接下来的时间茶漕快速向着北方行进,尽管郑漕工胳膊受了伤,不过好在官船轻盈,对航行的速度影响不大。

杭州府司礼监衙门之中,曹吉祥坐在正堂,所有派出去的东厂番子回来回禀,都没有发现锦衣卫指挥使袁斌的踪迹,袁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

“还见了鬼了?我们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还有整个杭州府的捕快,就算是一个尸首现在也应该找到了!”曹吉祥有点不可置信,怎么会找不到呢?

“报告厂公,在距离我们办事以北五十里的位置,有人发现一名漕工鬼鬼祟祟行为可以,但是我们去的时候漕船和漕工都不见了!”一名东厂番子向曹吉祥报告。

“大运河?难道这个袁斌还在运河上?其他人还有什么发现吗?有没有受伤的人买刀创药的?”曹吉祥继续追问道,原本以为袁斌只是短暂躲在漕船上,不敢长时间逗留,没有想到袁斌竟然还敢在漕船上逗留。

东厂对于锦衣卫十分的熟悉,锦衣卫随身带着的那点药坚持不了多久,袁斌想要疗伤必须要买刀创药,所以从药铺下手是最好的办法。

“厂公大人,这是所有杭州府购买刀创药人的名单!”负责搜查药铺的东厂番子立刻拿出一个名单。

曹吉祥立刻拿过名单仔细地看了起来,东厂番子办事,十分的细致,每一个人的资料写的一清二楚,甚至是什么人受了什么伤,在哪个部位,哪里人,是否是本地人都写得一清二楚,只有一个人写得十分的模糊,一名漕工。

又是漕工,如果第一个说道漕工,那么或许只是一个意外,曹吉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有一个漕工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之中,这似乎就不是那么凑巧了!

曹吉祥原本就生性多疑,现在这样一个可疑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宁可杀错不能放过,这是东厂办事的原则,曹吉祥怎么可能放过。

“立刻快马加鞭连夜向前追,必须追到这名受伤的漕工!”曹吉祥立刻向自己身边的东厂番子下达命令。

一队东厂番子立刻领命,快速离开了杭州府骑着快马沿着京杭大运河向着下游追了下去,他们第一个去的就是郑漕工第一次出现的药铺,也就是郑漕工并没有买药而是站在一旁看的药店,并且立刻在药店掌柜的指点下画出了郑漕工的影像。

然后便向着下一个漕运码头飞马奔去,尽管画像上并不是那么十分的想象,但是一些细节的地方画的还是有些神似,向郑漕工出售刀创药的药店掌柜的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位胳膊上受伤的漕工。

一个没有受伤的漕工去药店不买药,过了几个渡口却又受伤来买药,其中的蹊跷东厂番子又怎么猜不到,他们立刻分成两波,一波继续沿着运河向下搜索,一波则立刻返回杭州府上报曹吉祥。

毕竟郑漕工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尽管机警,不过作为一名百姓,他的反侦察能力和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差了很多,这里面除了袁斌以外另外两个人也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

随着袁斌的伤势不断的好转,于谦和王竑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官船在京杭大运河上由南向北快速航行,两岸城市的风光不断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京杭大运河为沿河的城市带来的繁荣一览无余,此间郑漕工父女和两位大人逐渐的熟识起来,更是将大运河两岸的城市,民族,商贸不断的向两位大人介绍。

郑漕工的女儿没有名字,郑漕工总是丫头,丫头地喊着,后来在王竑的建议下,由于谦大人给这个女孩起了一个名字,于谦大人看着面前清秀的女孩,思索片刻便有了一个好名字。

“红袖添香!郑漕工的这个女儿就叫郑袖儿可好?”于谦看着王竑和郑漕工问到。

“红袖添香,郑袖儿?好名字,好名字!”王竑立刻击掌说道。

一旁的郑漕工也是十分的欢喜,郑袖儿有了自己的名字,尽管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红袖添香”但这个名字是于谦大人起的,郑袖儿十分高兴呵呵着笑了起来!

于谦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位吏部给事中王竑对于京杭大运河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于京杭大运河对于中华民族文化的影响,南北文化的流通以及对国家的南北融合的作用有着深刻的认识。

以前于谦对于京杭大运河的并没有这样设身处地的感受,那种感受只是来自历史和自己的认知,但是今天当于谦真正的航行在这云河之上,才真正的感觉到京杭大运河的文化底蕴,对于大明王朝真正的意义。

京杭大运河在大明王朝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黄金水道,尽管在货物的运输上他或许没有长江那样能够四季通航,运输量庞大,但是他在对于大明王朝的意义以及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每一年数百万石的粮食从江南鱼米之乡运送到北京城,只要是河道没有上冻结冰,那么河面之上的漕船就往来不息,从不间断,也正是这些川流不息的漕船保证着北京城以及北方城市数百万人的生存问题。

更是保证着大明王朝数十万驻守在北部边境线上的士兵的官粮的充足,如果单单只是依靠北方地区粮食的生产,这是远远无法满足大明王朝北部地区如此众多人口的生存问题。

“于大人,王大人二位的救命之恩,袁斌没齿难忘!”就在两个人站在船头看着京杭大运河上一艘艘向北的漕船,一座座路过的城镇的时候,袁斌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向着二人深施一礼。

“袁大人哪里话,你要谢也要谢谢这郑漕工,一路上为了你郑漕工可是没少吃苦啊!”于谦和王竑立刻回礼。

于谦和王竑两个人将这一路之上发生的一切都向袁斌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番,一路上两个人为了让袁斌尽快的恢复,一直也没有对袁斌讲这一路上的事情,今天袁斌终于能够从船舱之中走出来,两个人才娓娓道来。

袁斌立刻来到郑漕工身边,深深施了一礼,没有想到一名普普通通的运河上的漕工,竟然为了自己跳水负伤,购买刀创药,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郑漕工赶紧放下手中的竹蒿,扑通一声跪下,自己一个平头百姓,竟然受到一名朝廷大官的行礼,而且从于谦于大人如此鼎力相助,这位大人也一定是一个好官,郑漕工哪里敢承受袁斌的一礼。

于谦于大人和王竑王大人立刻过去将郑漕工搀了起来,郑漕工继续撑着竹蒿划船,而于谦和王竑则坐在袁斌的两侧看着滔滔运河河水,天空之中艳阳高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忽然于谦发现撑船的郑漕工脸上似乎凝结着一种哀愁,于谦有些不解,一路上顺顺利利,现在已经摆脱了东厂的追捕,这位郑漕工的脸上怎么会有一种哀伤的表情呢?

夜晚时分郑漕工将官船停在一个稍大的镇子边上休息,一路上的奔波一路上的辛苦,今天于谦决定让几个人到镇上的客栈好好休息一下,船上实在有些拥挤,并不舒服。

郑袖儿坚持着自己在船上看着东西,不去客栈,郑漕工也是不断地推辞着,毕竟自己只是一名漕工,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跟几位大人去客栈休息。

最后在于谦几人的执意邀请下,郑袖儿留在船上看守官船,郑漕工则跟着几位大人去了岸上的客栈。

小镇客栈的包间之中,袁斌亲自点子了一桌子的酒菜,这是他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众人的报答,酒菜很快就上桌,袁斌亲自给三个人斟了一杯酒。

道谢的话袁斌并没有多说,一饮而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三个人的感谢,于谦和王竑也不客气,两个人也是一饮而尽,只有郑漕工看着三位大人喝完自己才小心翼翼地喝下这杯水酒。

接下来三个人轮流敬了郑漕工一杯酒,这是表达一路上对三个人的照顾的感谢,郑漕工面对三位大人的敬酒,不敢推辞,都是一饮而尽,四杯酒下肚,郑漕工感觉自己的胆子大了一些。

早在郑漕工知道从水中上到自己船上的是于谦于大人之后,在郑漕工的内心之中就有着一件事想着向于大人倾诉一番,但是一路上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坐在这里,喝了点酒,郑漕工不断地酝酿着如何将自己一肚子的话向这位青天大老爷诉说一下。

“郑漕工,我今天看你似乎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可否说上一说?”就在这个时候于谦于大人举起酒杯向郑漕工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再往前走就是运河和黄河的交汇处了!而黄河的闸口也是京杭运河之上最凶险的水道,我的父亲就是在黄河入河口翻船淹死的!”郑漕工说到这里将手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三位大人都没有想到,京杭大运河之上竟然还有这样凶险的地方,一路上他们经过的运河河道都是风平浪静,丝毫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

“郑漕工,每一年在黄河口上损失的漕船很多吗?”袁斌这次的任务就是调查漕运贪腐,但是自己现在还没有丝毫的调查便被东厂追杀,现在有了机会正好问上一下。

“其实黄河河口的水患不是不能避免的,有经验的漕工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水道能不能行船,但是漕运上的人为了每年漕运上的损补,他们都会强迫漕船进入到凶险的水道,每一年都会有漕船倾覆,漕粮堕入黄河之中。”这就是郑漕工所要说的。

原来每一年,漕运官吏为了能够获得朝廷上对漕运损失的补助,他们都会在黄河涨水的时候,强令一批漕船进入到黄河水道之中,从平静的运河水道进入到黄河水道,每一年都会有漕船在河口倾覆。

这样漕运上的官吏就可以通过损失的粮食和漕船向朝廷索要补助,这可是一大笔银子,用来建造新的漕船,购买新的漕粮,而这些损失的漕粮早都是各个州府多征收上来的,他们都是没有花一分钱买来的。

这还是只是京杭大运河上**的一角,每一年每一名漕役来到漕运码头服役,他们都要交数量不等的银两,毕竟每一名漕役都可以免除一家人的赋税,这样每一名漕役的名额在每一个码头都有着明码实价。

郑漕工几杯水酒下肚,对于京杭大运河上的贪腐便开始诉说起来,说到伤心之处更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三位大人被郑漕工的话彻底的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在繁华的京杭大运河的河面之下,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肮脏交易,竟然有这么多的贪腐不为人所知。

黄金水道竟然是河运漕工累累白骨和声声血泪汇聚而成,每一年都会有数百人的漕工命丧在这京杭大运河之上,而朝廷每年播放下来的抚恤金,竟然没有一钱银子落在死者的家属手中,都被漕运官吏层层盘剥,中饱私囊。

而这郑漕工所说的不过是漕工们每天都在经历的,都自己亲身感受到的,还有多少这些漕工都不知道的事情呢?每一艘漕船克扣了多少银两?损失的粮食有克扣了多少银两,每一年漕运上的官兵又有多少空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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